株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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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为乎株林,从夏南兮?
        匪适株林,从夏南兮。
        驾我乘,说于株野
        乘我乘驹,朝食于株


        

        【注释】①胡为:为什么。株林:夏邑郊野。②夏南:夏征舒,字子南,故称 夏南。③匪:不是。适:往。④我:犹“其”。相当于“他的”。⑤说(shuì):停车歇 息。⑥乘驹:四匹马。⑦朝食:吃早饭
        【鉴赏】这是讽刺陈灵公淫于夏姬之诗。
        据史书记载,夏姬是郑穆公之女,嫁给陈大夫夏御叔为妻。陈灵公及 其大夫孔宁、仪行父皆与夏姬私通。有位名叫泄冶的忠臣直言规劝反被 杀害。后来“灵公与二子饮于夏氏,公对二子曰:征舒似汝。二子曰:亦似 公。”夏征舒听罢此言,一怒之下射死了灵公,孔宁、仪行父“二子”出奔于 楚。此事详见《左传》及《史记·陈杞世家》。此诗正是讽刺陈灵公这一 秽行。
        全诗两章。此诗写得非常含蓄,颇耐人咀嚼。首章以设问的方式, 表示将信将疑。前二句是问,后二句是答。陈灵公驾着车马,正在通往 夏邑的大道疾驰。人们见此情状,便互递眼色,低声耳语,故意发问道: “他为何到株林去从夏南呢?”这一设问,语意深婉,内涵丰富,令人深 思。诗不明言“从夏姬”,而是转弯抹角地说是“从夏南”,这实在巧妙。 因为夏南是夏姬之子,所以到株林去“从夏南”,也即是“从夏姬”。这 种言在此而意在彼的写法,比直接披露要诙谐有力得多。如果答句将 此意明白道出,那就索然无味了。然而诗文又一跌宕,不作正面回答, 而是加以否定:“他不是到株林去从夏南。”这一笔也极妙。不是“从夏 南”,那是从谁呢?不用说,是去“从夏姬”就在这不言之中了。末章写 灵公在株林住了一宿。灵公乘坐马车,果然到了株林。他还在株林歇 息了一宿,直到第二天吃过早饭才离去。这“说于”“朝食”二语,正表 明灵公在株林确实待了一天一夜。这里再不露“夏南”字样,而“从夏 姬”之意由此就已大明。
        此诗篇幅虽短,但诗意浑厚,写得一波三折,确是一首优秀的刺诗。
        对此诗的主题古今虽无异议,但在理解上仍有不同。姚际恒《诗经 通论》说:“意若在疑信之间,辞已在隐耀之际,诗人之忠厚也,亦诗人之 善言也。”方玉润《诗经原始》说:“此诗故作疑信之谓,非特诗人忠厚, 不肯直道人隐,抑亦善摹人情。”姚、方二氏由于笃守“温柔敦厚”的诗 教,因而说此诗故作疑信之词,是表示诗人的“忠厚”。这种说法很不科 学,绝不可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