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嘉鱼,烝然罩罩。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乐。
南有嘉鱼, 烝然汕汕。 君子有酒, 嘉宾式燕以衎。
南有樛木,甘瓠累之,君子有酒,嘉宾式燕绥之。
翩翩者, 烝然来思。君子有酒, 嘉宾式燕又思。
《南有嘉鱼》是一首宴会乐歌。歌词分为四章,一边吟唱这个乐 歌,一边吹笙演奏着《崇丘》这支乐曲。
头两章诗文中“南有嘉鱼”的“南”,泛指南方,即江汉一带。“嘉鱼” 就是好鱼,鲜肥的鱼。“烝然”中的“烝”,是众多。“罩罩”、“汕汕”均系鱼 游水的样子。“君子有酒”说的是主人有好酒。“嘉宾式燕以乐”、“嘉宾式燕 以衎”中的“式”是语气词。“燕”,即饮宴。“衎”就是乐。
一、二章中前两句反复说南方有好鱼,一群一群地游在水中; 后两 句是说主人有好酒款待宾客,宾客其乐无比。诗中把成群的鱼自由自在 地在水中游乐和宾客赴宴时乐融融的景象类比起来,既渲染了欢乐的酒 宴气氛,又反映了宾客赴宴如鱼得水的美好心境。
前两句写游鱼是“嘉鱼”; 后两句赞美宾客是“嘉宾”,这充分表现了 主人的好客,揭示了主人对客人的一片诚挚的情意。“嘉鱼罩罩”,“嘉鱼 汕汕”是个艺术形象,运用比喻的手法以鱼喻人,劝慰客人在酒席上无 拘无束地享用,也可以说是主人的心愿。这种良好的心愿在第三节中得 到进一步的表述。
第三章中“南有樛木”,“樛木”是弯曲的树木。“甘瓠累之”中的“瓠”是 葫芦。“累”,是缠绕。“嘉宾式燕绥之”中的“绥”是安享的意思。这章是说 葫芦的滕蔓缠绕在树上,硕果压弯树枝,接着又说主人有好酒,劝客人 安然享受。藤绕、果硕、树弯,勾勒出一幅繁茂蓬勃的自然景象,给人 一种清新,充满活力的美的享受,也使客人自然联想到酒宴的丰盛,场 面的盛大,宴食的精美以及陈设的豪华。在这样的环境中,主人使客人 尽力宽松,泰然处之。
最后一章“翩翩者潝”中的“潝”是鹁鸪。“烝然来思”的“思”是语气 词。“嘉宾式燕又思”中的“又”通“侑”,即再次劝酒的意思。
鹁鸪轻快地飞翔,成群地落在树上,不时地咕咕叫着,它们轻松、 自在、欢快。它们时而盘旋,时而停息,此时离去,他时又回归。联系 到眼前的嘉宾,主人怎能不规劝他们多饮一杯酒呢?怎能不希望宾客象 鹁鸪一样飞去又飞回呢?
《南有嘉鱼》作为宴会乐歌是轻松的,清新的,也是富有情趣的。 从内容上看反映了贵族阶级上层生活的一角,突出了气氛的热烈和欢 乐。然而透过表面的欢乐,也不难看出统治阶级鱼肉百姓所带来的忐忑 不安的心理,特别是不能掩饰那种潜在的政治危机所带来的惶惑以及忧 虑。
《南有嘉鱼》在艺术方面也有独到之处,在酒宴上提及鲜肥的游 鱼,青藤缠绕的弯树,硕大喜人的葫芦,以及轻捷翻飞的鹁鸪,种自然 景象和清新的意境,不仅给客人,也给读者以美的享受。这首诗所以能 打动人,最主要的是因为把生动的生活形象和深沉的思想情感(尽管是 统治阶级之间的) 十分自然地结合起来的结果。正因为这样《南有嘉 鱼》才作到了情深词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