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者华①,于彼原隰②。
征夫③,每怀靡及④。
我马维驹⑤,六辔如濡⑥。
载驰载驱,周爰咨诹⑦。
我马维骐⑧,六辔如丝⑨。
载驰载驱,周爰咨谋。
我马维骆⑩,六辔沃若(11)。
载驰载驱,周爰咨度(12)。
我马维骃(13),六辔既均(14)。
载驰载驱,周爰咨询(15)。
【注释】①皇皇:犹“煌煌”。鲜艳貌。华:同“花”。②原:广平之地。隰 (xí):低湿之地。③ (shēn) :急行貌。征夫:指使臣。④每怀:常常担心。靡 及:不能完成使命。⑤驹:本作“骄”。高六尺的大马。⑥辔:缰绳。濡:光洁貌。 ⑦周:各地。爰:于。咨诹(zōu):咨询访问。⑧骐:青色有黑纹的马。⑨如丝:像 丝一样柔和。⑩骆:黑鬣的白马。(11)沃若:润泽貌。(12)咨度(duó):咨询商量。 (13)骃(yīn):浅黑带白的马。(14)均:谐和。(15)询:究问。
【鉴赏】这是使臣博访之诗。
全诗五章。诗中的使臣自称“征夫”,可见其地位较低,很可能是类似 差役的“行夫”。首章写使臣忠于职守。鲜艳的花朵,盛开在平原低地。 这美丽的景色自然令人赏心悦目。然而因使命在身,他无暇观赏,只顾急 急忙忙地赶路。尽管如此,还常常担心完不成使命。后四章写使臣具体 使命。这四章内容基本相同,采用重章迭唱的形式,其体制颇近风诗。二 章说:他驾着驹马,手中的缰绳光洁。他策马急驰,到各地咨询访问。三 章说:他驾着骐马,手中的缰绳柔和。他策马急驰,到各地咨询谋划。四 章说:他驾着骆马,手中的缰绳润泽。他策马急驰,到各地咨询商量。五 章说:他驾着骃马,手中的缰绳谐和。他策马急驰,到各地咨询究问。须 得说明的是,这个使臣不可能同时驾驹、骐、骆、骃四种马,这显然是学习 民歌叠章易字、反复咏唱的写作技巧。
《诗序》说:“君遣使臣也。”从诗意考察,它显然不是“君遣使臣”之 诗,而是使臣途中自咏之词。另有一说值得重视。孙作云说:“这首诗是 赞美诸侯朝周”,并说“周爰咨度”意为“咨度于周’(《诗经与周代社会研 究》第369页)。作为诸侯,似不可能自称“征夫”,因而此说仍有可疑 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