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者用刑,轻中重之三典,各有攸处。方今为政之道,在乎中典。谨而守之,勿为人之所贰。无请数赦,以开倖门。勿畏强御,而损制度。教令少而确守之,则民情胶固矣。
【注释】三典:《周礼·秋官·大司寇》云:“一曰刑新国用轻典,二曰刑平国用中典,三曰刑乱国用重典。”攸处:正确和适当之处。倖:同“幸”,侥幸。御:抵御,阻当。胶固:团结巩固。
【译文】古人施用刑法,有轻、中、重三典,这三典各有其精当之处。而今为政之道,重在采用中典,要严谨地坚守它,不要使人们对它怀有二心。不要屡请朝廷赦人之罪,以免使罪犯打开逃脱惩罚的侥幸之门。不要畏惧强权的抵抗和阻碍,而使规章制度受损。教规和法令少一些却能实实在在地坚守下去,那么老百姓的精神状态就会精诚而坚固。
【评析】前贤对于治国方略的精思可谓无微不至,只是今人对此缺乏整理且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一个狂躁而轻浮的时代往往醉心于创立新法,把守法和执法视为守旧、刻板和僵化,不懂得守法的至关重要和百倍艰难;一些立法者甚至带头以权代法,为犯罪分子求情开脱,最终必将导致腐败现象屡禁不止,国家纲纪濒临废弛和名存实亡的边缘。法令如果非常周全、精密,却难学难记,那就谈不到在实践中得到履行和坚守了。法令条文只有制订得简略而精当,才易学易守,这是一种巩固民情、转移风化的重大的司法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