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石千里,不可谓富;象人百万,不可谓强。石非不大,数非不众也,而不可谓富强者,磐不生粟,象人不可使距敌也。今商官技艺之士亦不垦而食,是地不垦,与磐石一贯也。儒、侠毋军劳,显而荣者,则民不使,与象人同事也。(《韩非子·显学》)
【注释】 磐(pán)石:大石头。象人:俑人,古代殉葬时用木头、陶土做成的假人。距:通“拒”,抵抗。一贯:一样。毋:通“无”,没有。
【译文】 一个国家即使拥有千里见方的大石头,也不可称为富有;即使拥有上百万个木偶陶俑,也不可称为强大。石头并非不够广大,木偶陶俑的数量并非不多,却还是不能称为富有和强大,这是因为石头不可以用来生产粮食,木偶陶俑不可以用来抗击敌人。现在那些用钱买得官职的商人和从事技艺活动的人也是不种地而混饭吃,这样,土地得不到开垦,就和不能种植庄稼的大石头一样了。那些儒生和侠客没有战功,却尊贵而荣耀,那么民众也就将不听从使唤,如同木偶陶俑一样了。
【评说】 政治注重现实和功利。古代的战争多是为了夺取土地和人口,富有和强大是君主治理国家的最终目的。可是国土辽阔,人口众多,并不意味着富有和强大。拥有大量土地却不能开垦,与拥有不能种植庄稼的大石头没有什么两样;统治的民众很多却不听从使唤,与拥有大量的假人也没有什么两样。法家所倡导的改革也多是从这两方面着手。但是法家没有看到,职业的多样化能够促进社会的发展和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