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者韩昭侯醉而寝,典冠者见君之寒也,故加衣于君之上。觉寝而说,问左右曰:“谁加衣者?”左右对曰:“典冠。”君因兼罪典衣与典冠。其罪典衣,以为失其事也;其罪典冠,以为越其职也。非不恶寒也,以为侵官之害甚于寒。(《韩非子·二柄》)
【注释】 韩昭侯:战国时期韩国君主。典冠:给君主掌管帽子的近侍。说(yuè):通“悦”。典衣:给君主掌管衣服的近侍。恶:厌恶。侵官:越职,超越职权范围。官:官职。
【译文】 从前,韩昭侯喝醉了酒睡着了,掌管帽子的侍从看到君主受凉,就在君主的身上盖了衣服。韩昭侯醒来后很高兴,问身边的一个侍从说:“给我盖衣服的人是谁?”侍从回答说:“是给您掌管帽子的侍从。”韩昭侯就同时处罚了掌管衣服的侍从和掌管帽子的侍从。君主处罚掌管衣服的侍从,是认为他疏忽了自己的职责;君主处罚掌管帽子的侍从,是认为他超越了自己的职权。韩昭侯不是不怕受凉挨冻,而是认为超越职权的危害比受凉挨冻更为严重。
【评说】 本来属于责任,现在成了权力;本来属于善行,现在成了罪过。韩非曾经借用“郑人买履”的寓言嘲讽儒家固守德治而不知变通,但是这里的韩昭侯只相信职责而不相信善行,与那个郑国人只相信尺子而不相信自己的脚相比,应该是五十步笑百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