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札)
①曰:“至矣哉
②!直
③而不倨
④,曲
⑤而不屈
⑥,迩
⑦而不逼
⑧,远
⑨而不携
⑩,迁
B11而不淫
B12,复
B13而不厌
B14,哀而不愁,乐而不荒
B15,用而不匮,广而不宣
B16,施而不费
B17,取而不贪,处而不底
B18,行而不流。五声
B19和,八风
B20平。节有度,守有序,盛德之所同也。” (《左传·襄公二十九年》)
注释
①公子札:又叫季札,吴王寿梦的儿子。②至矣哉:达到顶点了。③直:刚劲。④倨:傲慢。⑤曲:婉曲。⑥屈:卑下。⑦迩:紧密。⑧逼:逼迫。⑨远:悠远。⑩携:游离。⑪迁:变易。⑫淫:过度。⑬复:反复。⑭厌:厌倦。⑮荒:过度。⑯宣:显露。⑰费:损耗。⑱底:停滞。⑲五声:宫、商、角、徵(zhǐ)、羽。⑳八风:即“八音”,指用金、石、丝、竹、匏(páo)、土、革、木制成的乐器。
译文
(公子札)说:“(《颂》乐)已经到达顶点了!正直而不傲慢,身微而不卑下,亲近而不冒犯,疏远而不离心,流放而不邪乱,反复而不厌倦,哀伤而不忧愁,欢乐而不荒淫,使用而不匮乏,宽广而不显露,施舍而不耗损,获取而不贪婪,静止而不停滞,行进而不流荡。五声协调,八风和谐。(《颂》乐的每个)节拍都有一定的限度,乐器都按一定次序编排,这是盛德之人所共同具有的特点。”
感悟
世间万物总有它存在的一个“度”,也就是在阴阳、有无、上下、曲直、亲疏、哀乐、隐显、取予、动静等等之间均保持一种平衡。这种平衡或是自然所赐或是人力所为或是兼而有之。《颂》乐之极致在于和谐,人生之极致又何尝不在于保持一种内外之和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