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因则大,化则细。因也者,因人之情也。人莫不自为也,化而使之为我,则莫可得而用矣。是故先王见不受禄者不臣,禄不厚者,不与入难。人不得其所以自为也,则上不取用焉。故用人之自为,不用人之为我,则莫不可得而用矣。此之谓因。(《慎子·因循》)
【注释】 入难:赴难。
【译文】 因循天道,自身就能够发展壮大,企图有所变化反而会使自身变得弱小。因循,就要因循人情。人没有不为自己利益考虑的,想改变人情让人们为君主一人着想,就违背了规律,不会得到民众,也无法役使他们。所以先王看到不接受利禄的人,不会让他做自己的臣下,利禄不丰厚的人,君主是不会与他同舟共济的。人如果不具备成全自己利益的能力,君主是不会任用他的。所以君主利用人们各自为自己打算的人之常情,而不会指望利用人们各自为君主打算,这样,就能够占有一切,供自己支配。这就叫做因循。
【评说】 利益可以使人变成懦夫,也能驱使人变成勇士。君主不指望臣下无条件地忠于自己,无条件地为自己献身。君主通晓人性的弱点,所以能够抓住人性好利的特点,因势引导,使天下顺从君主的意欲。而不接受利禄的人,只遵循道义,却不服从权势的摆布,所以是法家法治的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