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谓风曰:“予
①动吾脊胁而行,则有似
②也。今子
③蓬蓬然
④起于北海,蓬蓬然入于南海,而似无有,何也?”风曰:“然。予蓬蓬然起于北海而入于南海也,然而指我则胜
⑤我,
⑥我亦胜我。虽然,夫折大木、蜚
⑦大屋者,唯我能也,故以众小不胜为大胜也。为大胜者,唯圣人能之。”(《庄子·秋水》)
【注释】 ①予:我。②有似:有形迹似乎可见。③子:你。对谈话对方的尊称。④蓬蓬然:形容风声。“蓬蓬”即象声词。⑤胜:胜过。⑥(qiū):古通“遒”,逼迫,引申为踢踏、钳制。⑦蜚:通“飞”,指大风吹房拔梁。
【译文】 蛇对风说:“我启动我的脊柱和腰胁而行走,还是像有足而行的样子。如今你呼呼地从北海掀起,又呼呼地驾临南海,却没有留下有足而行的形迹,这是为什么呢?”风说:“是的,我呼呼地从北海来到南海。人们可以用手来阻挡我(而我并不能吹断手指),这说明手能够战胜我,人们用脚来踢踏我(而我也不能吹断腿脚),这说明脚也能够战胜我。即使这样,折断大树、掀翻高大的房屋,却又只有我能够做到,这就是细小的方面不求胜利而求获得大的胜利。获取大的胜利,只有圣人才能做到。”
【评说】 “以众小不胜为大胜”,表达了对事物部分与整体的对立统一辩证关系的认识。从部分看是“小不胜”,从整体看则是“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