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泽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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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阳)如之何!寤寐无为,涕泗滂沱

彼泽之陂,有蒲与(莲)。有美一人,硕大且卷(拳)。寤寐无为,心中悁悁。

彼泽之陂,有蒲菡萏。有美一人,硕大且俨。寤寐无为,辗转伏枕。

“荷”、“”、“菡萏”都是同一样东西。“”即“莲”,二者古字通,三家诗中有直作“莲”者。从音符说,“��”字金文上有作“”者,即“”(本无“间”字,只有“”字);“阑”、“莲”声音近,“”为“见”母字,“阑”为“柬”母字。“”有两种读法:读“阑”则与“莲”通。而且“阑”中之“柬”单独时读“简”,作音符则只读“兰”了。《郑笺》说,“”读作“莲”。有许多书引《诗经》直作“莲”。“荷”,指荷叶;“”指或蓬;“菡萏”则指未开放的苞。三者应合而观之。

“伤”:《鲁诗》作“阳”,“阳”比“伤”好。“阳”,我也,女性第一人称,有时写作“姎”(央音)。“阳如之何”者,“我奈他何”也。“阳”错为“伤”,恐由于下文“涕泗滂沱”而使之然。但,这样层次不顺,还是作“阳”较好,较顺。——如作“阳”,则可确定此诗作者女子

“寤寐无为”:从《毛传》到《诗经》字家对“为”字有许多解释,但没有好的。较好的把“为”训作“成”,这也可通,但勉强一点。我们现在训“为”字为“由”(繇)。“寤寐”复词偏义,“寐”也。“寤寐无为”即“无由入睡”也。“为”训“繇”古已有之。“繇”即“由”之古字。汉时书中多如此写。金文作“”。王国维并没有把金文中这样写的篆书写成隶书(棣、楷同一系统,篆为另一系统;棣、楷书可称今隶),但结论是对的。他说,这个字似为“繇”,又似为“为”:“繇”亦作“”,“”即“繇”也;又,“”就是“为”(爲,似乎从象),“繇”就包括“为”,二者意义自然可通。

“硕大且卷”,“硕大且俨”:“卷”读为“拳”;“拳”,勇也,亦训“有力”。“俨”,庄严,武勇貌;“俨”即是“严”。如作形容德性,就如上解。另义:“卷”,肥大也。“俨”,《韩诗》作“㜝”,重颐(双下巴)也。胖子重颐,如是则与训“肥”之“卷”相合。“卷”:《广雅释训》有“”字,肥也。《说文》训“大视也”(睁大眼睛去看),读若“”(拳)。可知“呡”读“拳”,“卷”亦然,“拳”、“卷”二者皆从“”头,故“卷”可训“肥”。从此,可知古人是以“肥大”为美的,也就是要健康美,男女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