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有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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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园有桃,其实之殽。心之忧矣,我歌且谣。不知我者,谓 我士也骄。“彼人是哉,子曰何其?”心之忧矣,其谁知之! 其谁 知之,盖亦勿思!
        园有棘,其实之食。心之忧矣,聊以行国。不知我者,谓 我士也罔极。“彼人是哉,子曰何其?”心之忧矣,其谁知之! 其 谁知之,盖亦勿思!

        这是一首忧时伤世的诗。作者好象是一位对现实颇为不满,不愿出 仕而甘居田园的中下层文人。全诗共二章,每章十二句,起句“园有桃 (棘),其实之殽 (食)”,以园子里的桃和棘果实可食用(“殽”也是“食” 的意思) 起兴,已隐约透露出诗人甘于田园自守,不愿与世俗同流的处 世态度。然而,诗人对国事社会还是关心的。为了宣泄深藏在内心的 愁闷,于是唱歌诵谣,“心之忧矣,我歌且谣”,含蓄婉转地流露出诗人 忧时伤世的情绪。“不知我者,谓我士也骄”,世人哪里能了解诗人的真 情,看到他“歌且谣”的“狂态”,反以为他骄纵狂狷。第二章将“我歌且 谣”变为“聊以行国”,意谓唱歌诵谣,还不能把诗人胸中的郁闷倾吐出 来,于是只得出门行游于国中以尽情发泄。诗人的情感抒发得痛快些 了,而世人的攻击也更厉害,由说他“骄”,进而斥之为“罔极”——“其心 纵恣,无所至极” (朱熹《诗集传》),不正常,没有定准,什么事都 干得出来! 在这里,诗人运用重章迭句,更换词句的特点,把“我歌且 谣”更为“聊以行国”; 把“谓我士也骄”更为“谓我士也罔极”,诗人的情 绪愈来愈炽烈,愈来愈激动。怎样对侍世人的非议呢? 诗人忽然来了个 设问:“彼人是哉,子曰何其?”“彼人”指“不知我”的有非议的世人,“子” 是诗人自指。“那些人议论得对吗?你以为怎样呢?”这一设问 (实是自 问) 看似调侃,实质上暗示出难以明言的苦痛。因此接下来的回答又是 那样的含混:“心之忧矣,其谁知之!”既非肯定,又非否定,只是说,我 心中的愁闷,有哪个能了解啊! 玩味其意,似乎是否定了“谓我士也骄” 和“谓我士也罔极”的非议,但又没有肯定回答究竟为何而忧。这一回答 等于叙说自己的苦闷是沉重的而又很难让人理解和难以明言的。正因为 如此,就更表现了诗人忧时伤世的愤慨是很深的。最后诗人说道:“其谁 知之,盖 (盍) 亦勿思!”既然无人理解我,何不不想它呢! 忧愤之极而 又不能明言,只好丢开不想。有思想硬要丢开不想,实质上是想得更厉 害的表现。
        这首诗与《诗经》中大多数作品不太一样,在句式上不是屡见的四 字句式,参美不齐,三、四、五、六字的句式均有,活泼自由,是民歌 格的一种表现。另外,这首诗里用了很多虚字,念起来抑扬顿挫,别 具风韵